杨元庆：PC有对手是好事 想赢联想不容易

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在2019新财年全球誓师大会北京站上与腾讯《一线》等对话时表示，联想是全球第一个推出了可以在市场上拿得到的5G手机厂商，5G最早是在美国推出的，是联想的moto Z3。

杨元庆说，5G不仅仅是消费，不仅仅是手机，也是商用。商用可能会更多地促进物联网的发展。联想在做的是让电脑加上5G，因为用电脑跟用手机还不一样，开个机还要开半天，所以联想正在推动AOAC的计划，叫永远开机、永远在线。

“联想还有更大的企图心，在5G的基础架构方面，我们也有一些技术，也就是NFV，网络虚拟化的技术。在楼里想用5G，基站的数量将会是4G的十几倍、几十倍。我们相信只有NFV技术才能让5G建造成本降下来，在这方面联想也会是一个积极的推动者和参与者。”杨元庆说。

谈及越来越多的跨界对手开始进入联想的优势领域PC，杨元庆说，自己1994年接手个人电脑的时候，联想一年卖2万台电脑，那个时候的康柏、惠普、IBM是百倍于联想的数量，那时都不惧怕，今天还有什么可惧怕的？“今天我们在中国市场的市场份额是40%，在全球是1/4。所以，我相信我们在竞争中依然能够取胜。新的竞争对手进来，我们挺高兴、挺欢迎，说明这个市场还有吸引力，能够把这个市场搞得更活分一些，吸引更多消费者的注意，挺好。但是想赢我们，没有那么容易。”

以下是本次对话的主要内容：

提问：在以往联想的财报表现没有那么好的时候可能会比较低调，但这两年明显看到联想会越来越高调，也越来越自信。除了财报表现比较好以外，您觉得主要原因是什么？越来越高调，您有什么担心的吗？

杨元庆：高调和自信这两个词里面，我比较喜欢自信这个词。高调不高调都是根据企业宣传的要求来的，我也都是被安排的，不被安排的话我也不到这儿来。越来越自信，不仅仅是因为财报，也包括我们对自己的未来看得越来越清楚，我们战略越来越清晰。希望今天上午以后，您会跟我有同样的感受。我们围绕着智能化转型，已经把联想的战略制定得比较清晰了，未来执行的路径我们勾勒地越来越清楚了。所以，围绕着智能物联网、智能基础架构和行业智能这三个方向我们会努力地攀登。尽管联想有得天独厚的条件，在建立各个行业智能化大厦的方向上，联想拥有比竞争对手更多的建筑材料，但是我们依然会有很多不具有的东西，很多的沟沟坎坎。但是联想对于执行战略的坚决性、执着性是毋庸置疑的，我们有过往的历史。一旦我们认准了方向，我们就一定要达到。我们就这样登上了中国PC的NO.1，登上了全球PC的NO.1。我们有信心去登上智能化变革的最高的山峰，成为智能化时代的引领者和赋能者。谢谢！

提问：联想在全球进行了誓师活动，今天来到了北京站。今天上午在您的演讲中了解到联想希望下一个财年实现50亿美元的增长，在中国区有没有大概的规划，比如希望多少是由中国贡献的？

杨元庆：中国依然是我们的大本营，依然是我们非常重要的粮仓。我们依然希望它能够继续有高于市场的增长，至少要比市场增长的速度要快5个百分点。与此同时我们更希望中国是智能化变革的先锋。能够率先垂范我们的3S战略方向，智能物联网、智能基础架构和垂直行业智能三个方向都能走在全球的前面。我们对此非常有信心。不管是传统的电脑、平板更加智能，还是更多的智能物联网的终端，还是行业智能物联网方面，我们现在都有布局。在智能基础架构方面，我们也在一块块地把我们的拼图加上。在行业智能方面，在中国我们现在是绝对领先于全球其它区域的。像智能制造、智慧零售、智慧城市这些方面，我们都已经开始工作。我们今年有信心实现我今天上午所讲的几个小目标。智能终端实现4倍的增长，中国也是同样。软件定义的基础架构2倍的增长，垂直行业解决方案的收入能实现至少2倍的增长。

提问：上午刘军提到在过去的这一年中，联想在外部面临着三大危机。一是供应上的危机，二是市场确实遭遇了一定的寒冬，三是跨界的对手也开始变多了。您怎么预判接下来这一年联想所面临的挑战，以及联想相关的应对思路是什么？

杨元庆：这个问题不难回答。我觉得所有企业，包括联想历史上，这些问题都是经常遇到的，可不就是要面对竞争、面对市场环境、面对供应的挑战。所以一个好的企业应该有好的方法，有完善地管理机制，能够克服这些困难。像供应的困难，英特尔供应短缺，我们就得转向其它的替代供应商，将有限的英特尔供应用在高端产品上，这就是一个有效的应对。竞争，联想就是从竞争中长大的。我1994年接手个人电脑的时候，联想一年卖2万台电脑，我们的竞争对手，那个时候的康柏、惠普、IBM都是百倍于我们的数量。我们这都不惧怕，今天还有什么可惧怕的？今天我们在中国市场的市场份额是40%，在全球是1/4。所以，我相信我们在竞争中依然能够取胜。新的竞争对手进来，我们挺高兴、挺欢迎，说明这个市场还有吸引力，能够把这个市场搞得更活分一些，吸引更多消费者的注意，挺好。但是想赢我们，没有那么容易。

提问：听说联想自己的智能制造业务在PC的制造基地，对生产效率的提升和成本下降产生了很好的效果。联想要做智能化转型，能不能介绍一下您的体会？在5G方面，现在各个手机厂商都发布了时间表，联想什么时候会发布5G手机？

杨元庆：智能制造的确是我们智能化的重头戏。联想本身就是一个制造型的企业，我们最先进的工厂在合肥，欢迎大家去看一看。但是我们所谓的智能化不仅仅是在工厂里，而是贯穿了所有的价值链。既包括生产制造方面的智能，包括对每一个组装的工序我们都可以回溯，还有智能仓储。我们能够更高效地预测需求，做好产销平衡。我们现在也在用机器智能来学习我们过去由人来做需求预测的方法，用机器进行预测，现在已经能够做到机器比人预测得更准确，这些是供应链管理。除了供应链管理，还包括服务的机器人。售后服务大家打电话或者是网上提问题，很多是机器回复的。因为用户的很多问题都是重复性的问题，都是过去出现过的问题，所以是可以用机器来回复的。我们现在50%以上的问题都是用机器来回复的。

再比如营销。过去营销都是不讲回报的，放在电视台上，放在报纸上，并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，能够给你带来多少回报。未来的营销都是你在哪儿投，给你带来多少客户，带来多少销售收入，都是可以数字化地跟踪的。包括我们现在的产品设计，过去很多都是无的放矢。做得好的，一般是找几个典型客户来大家讨论一下，做什么就定了，现在很多都可以从网上直接抓用户对你的产品反馈信息。软件是这样，硬件同样是这样。这是我们推进智能制造一些重要的方面。

5G是大家都很关心的话题，但是你这个问题只问了5G非常小的一部分。你问我们什么时候推出5G手机？但是5G不仅仅是给手机用，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手机所消耗的5G带宽只占非常小的一部分。4G时代可能80%是用于消费者的，20%是用于企业的。到了5G，有人预测要反过来，消费者只有20%，企业80%。我认为最差也是五五开。联想是全球第一个推出了可以在市场上拿得到的5G手机厂商，5G最早是在美国推出的，是联想的moto Z3。我们现在的方案是加了一个5G模块。当然运营商也希望他们的第一批用户能够最早体验到什么是5G，虽然量不大，几十万台，但是我们是第一个。今年下半年我们也会第一时间推出非模块化的5G手机，包括在美国、中国和全球的其它地方。

5G不仅仅是消费，不仅仅是手机，也是商用。商用可能会更多地促进物联网的发展。我们第一个做的是让电脑加上5G，大家用电脑跟用手机还是不一样的，在这儿就不一定好上网，开个机还要开半天。所以，我们正在推动AOAC的计划，叫永远开机、永远在线。另外，5G带宽在电脑上看视频也不觉得浪费了。我希望流量的价钱能够下来，尤其是对大屏来说。虽然大家都已经习惯在手机上看视频，但是这还是不利于健康的，手机上看视频其实不是很健康，工作就更不用说了，写个东西还是比较累的。

物联网也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，5G所赋能的物联网终端。联想还有更大的企图心，在5G的基础架构方面，我们也有一些技术，也就是NFV，网络虚拟化的技术。这个技术会促进网络设备的标准化，只有标准化以后成本才能降低。所以，在这个方面我们也做了一定的准备。由于5G基站需要的数量会更大，所以用传统的方式建造成本会很高。因为5G的频宽也是比较高的，穿墙打洞的能力比较差。在楼里想用5G，基站的数量将会是4G的十几倍、几十倍。我们相信只有NFV技术才能让5G建造成本降下来，在这方面联想也会是一个积极的推动者和参与者。

提问：今天您在演讲当中多次提到攀登这个词，想问一下联想有没有想塑造一种攀登的形象？您是怎么理解攀登这个含义的？联想说3年成为中国科技行业第一品牌，这个“第一”是怎么定义的？标准是什么？怎么去实现？

杨元庆：我们不是要树立一个攀登者的形象，我们本身就是一个攀登者。攀登就意味着，首先需要知道你要攀登什么，要达到什么样的顶点，达到什么样的目标。目标是清晰的，而且应该是高远的。另外一点就是不怕挫折，没有攀登者是永远向上的，可能这条路走不通，他会下来再试试别的路。这就意味着短时间内的挫折，我们不用太在意，不用怕，无所畏惧。再有一点是攀登者还要有坚强的韧性和毅力，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。所以，有高远的志向，有不怕挫折的精神，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，这些就是联想的品格。

提问：汽车展在上海举行，华为推出了关于汽车业务的战略，您刚才说到5G，企业占用的带宽可能会达到80%。我想问的是联想在汽车方面有什么想法吗？

杨元庆：我们肯定不会做汽车，但是汽车未来也是物联网终端，我们可以考虑怎么给它赋能，怎么把我们的智能模块，不管是计算的、存储的，还是服务器的，能够和将来的智能汽车结合起来。希望我们有一定的解决方案，但是这些都是非常初步的，我们不会做汽车，这一点我们是非常清楚的。

提问：您提到2019年增收50亿美元，其中30亿增收是来自于个人电脑和智能设备。说明您对个人电脑和智能设备期望还是很大的，但是个人电脑的市场并不是很好，玩家很多，又有新的玩家进来。不知道30亿增长的信心来自于哪儿？

杨元庆：信心当然来自于实力，就是来自于信心。首先，我觉得PC依然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市场。大家都在用，用手机可能就办不了公。所以，PC还是一个具有创造力的工具，包括学生读书需要用到，游戏的玩家也需要用。所以我认为PC现在的市场见底了，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。再往上面，随着5G的到来，很多时候用电脑还不如用手机方便，将来电脑也会像手机一样开机就能用，电子邮件已经在那儿等你了，人们肯定会更加愿意用电脑。5G时代到来之后，当然会促进电脑的大发展。

这个数据可能不是那么精准。现在中国几乎在所有的电子产品大类上都是全球NO.1，甚至包括汽车，我们比美国的市场都要大。但是我们今天电脑的市场规模不如美国大，从销售额上来说，我们只是美国的2/3。所以，从这里就可以嗅出增长的空间和发展的潜力。因为现在对于美国人来说，既有电脑又有手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。不但白领有，学生也有，几乎人人都有。但是我国有很多老百姓和消费者可能现在只用手机，还没有用到电脑。所以，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增长空间，更不用说大家都是在企业里面，电脑都是配的，只要工作就得用到电脑。据我们了解，还有2亿多台电脑现在运行的是Windows 7，未来几年全都要换成Windows 10以上的版本，这也是巨大的市场。现在我们手机一年是20亿的市场，电脑只是两三亿的市场。所以，销售额不但不会再进一步往下，往上我是很有信心的。

还有一个原因，就是联想的实力。我们现在能够把握住高增长的领域，比如轻薄本、游戏电脑、显示设备、工作站等等。所以，我们相信在PC和smart device领域下一个财年增长10%不是太大的问题。

提问：您在发布联想数据的时候有提到，联想在创投方面新投资了21家公司，同时也退出了6项投资。联想在决定投资和赋能创新技术、创新企业的评判标准是什么？今天联想几乎所有视频里都出现了AR、VR的头盔，虚拟现实也是被誉为下一代的通用平台，联想在虚拟现实方面是怎样的布局？

杨元庆：我只代表联想集团的投资，不代表联想控股的投资。我们联想集团都是战略投资，都是围绕着联想发展战略来布局的。今天的那些图标，投资公司都规定在智能物联网、智能基础架构、智能垂直行业领域。我们又分两种，一个是内部孵化，一个是外部投资。内部孵化是我们把自己的业务分拆，让它成为独立的公司。或者是控股的形式，像大数据、通信等都是属于这个性质的。当然更多的是外部投资，外部投资基本上是风险投资，我们都是占小股份的。一方面是追求财务回报，更重要的是希望他们能跟联想的业务有所接轨，我们跟很多业务都有很好地协同，像Face++等等。

AR、VR的确是联想做得比较好，我们走得比较早，现在发展得也比较广。既有消费领域，也在商用领域，像我们和迪士尼合作的从Mirage开始，不断地增添新的内容。商用领域比如做维修服务，甚至飞机引擎维修服务，飞机制造，这些我们都有相关合作，用眼镜来帮助他们实现更加智能的维护。所以，AR、VR会是联想智能物联网发展的重点，相信我们在这方面也是有比较强的竞争力的。

提问：近一年以来，我们在资本市场的股价表现还是很不错的，利润水平也很不错。未来转型之后，我们如何保持这个利润水平？主要是靠哪一块业务？

杨元庆：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已经讲了，联想已经跨过了拐点。跨过拐点不仅仅是我们有更加清晰的战略方向，也意味着我们的业绩将会越来越好，是向上的。一个是核心业务的增长和利润的改善，会给我们带来更好的业绩。另外，几个我们所谓的第二波业务或者在转型的业务盈利能力的改善，包括手机、数据中心也会给我们业绩带来提升。有了业绩提升我们还要投入，还要在孵化的业务里面有所投资、投入。我们也不会把钱全部挤在当期的业务里面，这对公司不负责任的，对未来也是不负责任的。即使是这样，我们相信依然也会给投资人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。

注：文/腾讯科技，本文为作者独立观点，不代表亿邦动力网立场。